The world isn’t upside down, but I am …

來墨爾本前,在香港的維多利亞港,我參觀了一個公開攝影展。展覽的主題是 菲臘.哈密特Philippe Ramette) 那顛倒的世界

所謂 顛倒的世界,就是指每一幅攝影作品都有其不可思議的地方。例如,作品中有人躺在草坪上,但卻不在地上,而是在空中俯視下面的世界;也有人平躺在空中與維多利亞港的水面平行,與背景建築物成垂直狀態;還有人在懸涯上行走,如履平地。

初看菲臘.哈密特的作品,我覺得新奇,進而猜想作品裡的世界是否真實,因為作品所呈現的幾乎都不同尋常,或者與常態思維背道而馳的一個顛倒的世界。

攝影展回來不久,我便準備南下遠行,移民澳洲。而那 顛倒的世界 也就留在了我的印象裡。在我真正離開香港,飛躍赤道,來到人稱 Down Under的澳洲的時候,我發覺,我自己的世界也慢慢地顛倒了過來。

告別香港時,那裡還是炎炎盛夏;而到墨爾本,便走進清涼的冬季,時雨時晴。在香港,我還與友人行山,在山水之間尋找夏日的一絲清涼。而剛到墨爾本,便有新結識的朋友相約去湖山滑雪,在清澈的藍天白雪之中享受陽光的溫暖。走過季節,橫越兩個世界,而我卻走不出自己,感覺過去與未來的世界是顛倒的,而時間卻沒有倒流。


我眷戀香港。在那裡,我雖然住在31層公寓,但卻可以近看山景、遠眺吐露港,心曠神怡。而在墨爾本,我雖然生活在花園般的房子裡,周圍草木蔥蔥,花香四溢,但我卻覺得陌生,感覺不到真實的自己。

半年以來,我生活在兩個世界裡,潛意識中不斷地尋找兩個世界相同或相似的地方。從買湯料湯重溫港式生活,到買單車騎車返工複製曾有的歡樂;從每週參與教會崇拜、到工餘假日到公園跑步、到泳池游水、或者到郊外遠足,我總在下意識地尋找在香港的感覺,其結果自然是一個顛倒的世界

整整一年,一半在香港,一半在墨爾本。臨近末,我放慢了步,也放下了自己,不再掙扎於顛倒的世界之中。聖誕與新年假期,一系列的活動令我和家人忙碌不已,有同事的歡樂家庭聚會,有朋友的婚禮,有教會崇拜,有郊野公園露天音樂會,有The Boulevard 大街的聖誕燈飾,有購物,有外出飲食,有自製美味晚餐,在不一樣的忙忙碌碌之中,與家人和朋友共享這真實的生活。


傍晚時分,外散步。女兒踏單車,我跑步,太太跟在後面,一家人雖不同步,但在這平靜自然的環境裡,我的內心總會充滿一絲絲感動。散步回來,我意猶未盡,想起兒時在家裡對著牆壁打倒立的情形,於是問女兒會不會倒立。女兒似懂非懂。我便打了個倒立給女兒看。就在這一刻,我突然覺得生活又恢復其原本簡單的狀態,同時悟出一個簡單的道理。原來,這個世界並沒有顛倒,而顛倒的,是我自己。



的確如此。後來我知道, 法國攝影家菲臘.哈密特所拍的藝術作品,每一副都是真實的,並沒有通過PhotoShop進行技術處理。所謂顛倒的世界,不過是每一位觀者以其所謂正常的眼光與心態去欣賞菲臘.哈密特作品的結果。

The world isn’t upside down, but I a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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