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回家

從元旦到春節, 彷彿轉瞬即逝. 元旦期間一直都在加班, 所以春節決定給自己放個長假. 回東北老家過年. 春節回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來是春運期間, 到處人滿為患, 公共交通一票難求; 二來從香港到東北, 從零上十幾度到零下二十幾度, 身心都需要適應. 不過, 一想到回家, 就算再不容易, 也會想辦法.

這一次, 我專門選擇坐火車回家. 我沒有坐過30個小時的長途火車, 也很少在春運期間湊熱鬧. 不過, 我想, 坐火車回家一定別有一番經歷. 於是, 我想盡辦法,通過旅行社買到了一張臥舖票. 從廣州到瀋陽, 兩天一夜, 我一路上甚麼都不想, 除了吃喝, 就是睡覺, 起來則看窗外的風景. 同車的旅客有一些是從瀋陽到廣州創業的老闆們. 聽著他們講家鄉話, 我感覺好像自己在經歷一路的'話療',醫治我因久未回家而對家鄉既眷戀又茫然的複雜心情.

春節回家真好. 除了家人團圓以外, 還有很多好吃的, 好玩的, 好看的. 在家裏總有一種長年在外永遠也找不到的那種感覺, 那就是, 我又變回了孩子. 童年和少年的一幕一幕可以像過電影一樣, 不斷地閃回. 最常說的就是, '我小的時候 ...怎麼怎麼樣 ...'.

過大年之後, 我跟姐姐,姐夫去附近的高爾山行山. 高爾山是我小的時候經常去的地方. 我和同學朋友在那裏背書溫習功課, 更會在那裡壓腿, 鯉魚打挺, 苦練少林太祖長拳. 不過, 二十多年過後, 再登上高爾山, 再到我當年練功, 學習的地方, 物是人非, 多少有些慨嘆. 不過, 在我們行山的路上, 意外驚喜地遇見了我的兩位小學及中學同學. 真是天時地利人和, 無巧不成書. 老同學相見分外親. 我們留下連絡電話, 相約再見. 於是乎,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 老同學便接二連三地聚會. 吃飯, 聊天, 唱歌, 講故事, 集體回憶, 不亦樂乎!

今年的春節是一個難忘的春節, 因為回家, 因為團聚, 因為又回到了童年, 因為集體回憶. 在起程從香港回家前的那個晚上, 我整理著回家的心情, 夜深人靜的時候, 我彈起德沃夏克的自新大陸主題旋律 coming home ..., 對回家充滿了盼望.

也許人生的旅途也不過如此 ... 一些熟悉或陌生的人, 一些難忘或不再想起的事, 一些去過或未曾走過的地方, 一首歌或者一段旋律. 回家, 從期盼, 到留戀, 到再次踏上旅程, 好像那短暫的一小節音符, 在空中, 在心中盤旋, 然後就慢慢地變成了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