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點·BLIND SPOT


「盲點」(Blind Spot)是視覺科學領域的一個定義。在學習駕駛技術的時候,人們也會經常聽到這一説法。多年以前,在澳洲學開車,我的英國教練提醒我,在啓動上路和行駛變綫之前,都要甩頭檢查一下左右盲點區域是不是有行駛的車輛,以確保安全。

從那以後,我便有了「盲點」的概念,而且我逐漸地發現,生活中也有「盲點」的存在。比如近期我風餐露宿吃盒飯或光顧茶餐廳的經歷,和觀課視導的某些中小學課堂,都能體會和意識到平時我所想當然或視而不見的「盲點」。

近期因爲視導趕路,沒有太多的時間吃午餐,所以我便入鄉隨俗,學著路上很多行人的樣子,買兩餸盒飯或到人多一點的茶餐廳吃飯。早就知道香港的茶餐廳就像北京的小吃店和家鄉的餃子舘一樣獨具文化内涵,不過初到茶餐廳,我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記得我去年視導的時候初到茶餐廳吃飯,熱情的服務員說的廣東話我幾乎一句也聼不懂,所以不管她說什麽,我都點頭微笑地說「好哇,好哇」。結果,不到一分鐘,服務員就端給了我一大碗牛肉面!飢腸轆轆的我,當時除了欣喜之外,還對茶餐廳和餐廳的服務員充滿感激之情。頗有他鄉遇知音的感覺。

今年我視導途中光顧茶餐廳,雖依然陌生,但有了去年的經歷,便從容了很多。吃米綫,我會選擇什麽湯底,加不加牛肉,魚蛋,豬大腸,蘿白,豆卜或菜肉餃什麽的,熱飲凍飲,香滑鴛鴦我也敢點了。盡管如此,光顧茶餐廳,仍有「盲點」的感覺。


每年的觀課視導其實就如同在香港採風,往往會看到很多別樣的「風景」。香港的中小學很多都有宗教色彩的名字,比如Holy Carpenter 「聖匠」中學,或者Buddhist Tai Hung「佛教大雄」中學。這與國内的一中,二中,四中,十二中,或名氣稍好的「實驗」中學不同,也與澳洲的 Lynwood High, Canning Vale High, Willetton Senior High, 和 Guildford Grammar 等等以地點命名的學校不同。

前一段時間與香港的同事到國内招生,看到酒店前某「實驗」中學的校車,便談起了國内的「實驗」中學。我發現香港的同事頗爲「同情」這類學校的學生,以爲他們是實驗對象。我則大笑,因爲在我看來,「實驗」中學在國内幾乎是名校的代名詞。在澳洲也是一樣。如果不了解 Willetton 是一個什麽地區,光凴名字,人們很難知道國内望子成龍的移民家長會削尖腦袋在這樣的地區租房置業,爲了能讓孩子日後就近上名校讀書的苦衷。

來香港近兩年,我觀課視導了不少中小學。不過這一次我觀課的班級,對於我來説仍然是一個「盲點」。面對一群初中一年級的學生,看著他們那種 couldn’t-care-less 的目光和言行,我的確感到有點陌生,有些震撼。四十分鐘的課,我發現有的學生聊天,有的學生打手機,有的學生看卡通圖畫書,還有個別女生上課途中自由出入教室,更有個子高高的大男生抱著一個巨型娃娃做半休眠狀。

實習老師很耐心,滿教室跑來跑去,一會兒維持秩序,一會兒耐心講解什麽是shop,什麽是traffic lights。課程「順利」結束以後,老師派發Yupi® Gummy Candies(果糖),儼然一場Cola Party 接近尾聲。事後實習老師對我說,因爲有「陌生人」在,還有 supporting teacher 在,學生們的表現改善了很多。我默然。臨走的時候,問實習老師,這些孩子將來會做些什麽。實習老師有些無奈地說,也許這些孩子將來讀大學的機會很小。

面對未來,我仿佛再一次看到了「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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